#慢热
#重生
#花吐paro 花吐症有私设
16
薛洋慌乱中披上的是晓星尘的外衫,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鼻腔已是充斥着那人的味道,清清淡淡,挥之不去,若隐若现。
他暗骂了声,恶狠狠啐了一口。
那气息撩拨着他,让他满脑子都被晓星尘占了去,白衣墨发,仙风道骨,覆目长绫。晓星尘晓星尘晓星尘……心口的痛楚随着思念情动越来越剧烈。
他才跑出来不久,肺却已变得火烧火燎,一呼一吸犹如刀割凌迟。他咬紧牙强忍着不适,急匆匆冲进了郊外林子。他撑住树干缓了缓,又弓着腰,扶着树,向林子深处挪步。
喉间一直瘙痒着,奔跑时还没什么感觉,现在一停下来便抓心挠肝,有什么东西急切地向上攀爬。他忍了半天没忍住,一张嘴身体就失了控般咳嗽起来,红花在林间纷飞落下,所行之路皆是一片殷红。
他顿住脚,不敢再走了。
虽说大半夜荒郊野岭也不可能有什么人,但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跑过来呢?
他身体一晃,也隐隐是到了极限,他再也撑不住了,整个人后退一小步,顺着树干滑落在地。过了阵风,叶语簌簌,红花打着卷飞向天上,沙沙地声响在林中悠荡。
他干了什么?他强吻了晓星尘?
晓星尘还醒着,还在给他渡灵力。
然后呢?
他看着一地红花,心底绝望。
蛊毒未退。
晓星尘对他,并无心意。
这就是所谓报应?
他咳得快断了气,手握成拳,重重在自己胸前锤了锤。
完了,都完了,到此为止了。
曾经他带着晓星尘斩杀那所谓走尸,所以从未去过那后山,今时今日一切却都有了变改,他不曾再接着晓星尘的手杀人,结果却染上了这该死的蛊。
他突然有点委屈,即便他从未奢求晓星尘能喜欢上他,但内心深处还是深深浅浅染上难以抑制的委屈。星星点点的委屈一经感知立刻扩散开来,和着情思,和着思念,和着种种已经分辨不清的情绪,把他裹了起来。
铺天盖地的委屈,铺天盖地的思念,铺天盖地的晓星尘,铺天盖地的繁花。
他从不信天命,从不信报应,此时却迷惘起来。
“天若阻我我该当何如?”
他喜欢晓星尘。
这是晓星尘死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的。
不是依恋不是占有欲,就是纯粹的喜欢、心悦、思慕,爱惨了他。
他屠常家,屠白雪观时从未后悔,但就在义城,他对着晓星尘后了悔。
薛洋舔舔干涩的唇,手握了把繁花,捏碎在了手心里,一手的殷红花汁。
他拍拍手,拂掉残渣,一手的花汁往衣袖上抹去。那只手都快蹭到了,他又堪堪停住,愣了愣,叹了口气,等着花汁自己干掉。
好不容易回来了,怎么可能就这么低了头,顾前顾后的犹豫样子,真不像他薛洋。
曾经的他是怎么做的来着?
曾经的薛洋……
天若阻我......
“便破了那天!”
他闭了下眼,什么迷惘什么委屈都瞬间散了去,再睁开时眸子里一片清明。他挣扎着站起了身,拢了拢身上的袍子,转身面向来时的路。
夏夜星辰漫天,连着路的尽头。
路的尽头白衣胜雪,是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。
“道长.......?”他试探地唤了句,哑着嗓子,如同梦呓。
“嗯。”那人应着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他向着晓星尘走了几步,接着双腿控制不住地开始奔跑。
他嘴里急急喊着,“别再往前走了,前面全是花蛊。”
“好。”晓星尘又应着,停了脚步,顿了顿,犹豫一下又道,“你慢些走,小心......”
还未说完,怀里便轻飘飘扑进了一个人。
“道长。”
“……我在。”
“我心悦于你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可......”
剩下的话被柔软堵在喉咙里,再开不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