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慢热
#重生
#花吐paro 花吐症有私设
33
“道长!”薛洋不知哪来的力气,催着这副身体斜斜冲了过去,把晓星尘向后一荡,挡在了他身前。
他硬是提起了降灾,剑芒森然,一剑刺入了渡影的腹部。渡影的掌也几乎是同时劈了下来,薛洋堪堪避过了要害,却还是被这掌重重斩在了左肩。
他只觉得左肩在剧痛中一凉又一轻,之后“啪嗒”一声,左臂安稳地落在了地上。
薛洋微微一失神,愣了愣,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左臂。
血液几乎是喷涌而出的,血腥气一下子溢了出来,林中的雾气染了血,一整片皆是殷红妖冶。
薛洋喉结滚了滚, 强忍着没有喊出声,肩上的剧痛让他额上一下溢满了 汗,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让他再也支撑不住,他身子摇了摇,一下子跪倒在地上。
既已是这副样子,他竟还难看地笑了笑,狠狠啐了口。
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,但这场景,分明是他临死前的模样。
那时候,蓝忘机也是如此,挥剑斩断了他的左臂.......
那时候,也是这么疼吗?
薛洋视线有些模糊,他半睁着双眼,余光看见了晓星尘用霜华刺穿了渡影的左胸。
渡影咳了几咳,脸色瞬时灰败了下去,他看了眼那断臂,又看了眼薛洋,突然桀桀大笑了起来。
薛洋喉咙一紧,他不顾伤势,手脚并用地爬到断臂前,死死攥住了那条只有四只指头的手臂。
渡影戏谑地盯着晓星尘,用着最后一口气道:“小师侄,这年头,咳咳......断指......”
霜华在他体内一拧,剩下的话,他再也说不出了。
薛洋似是松了口气,他再也克制不住,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。断臂的血溅了一地,他躺在血泊里,用尽了力气,把那条断臂扔下了悬崖。
当薛洋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,晓星尘正背着他一步步走着。
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,山路颠簸,尽管晓星尘已经尽力平稳, 仍是震得伤口生疼。他不安地动了动,又低低咳了两声,轻缓缓地呼出了口气。
“醒了?”晓星尘轻声问着。
“嗯。”薛洋声音低微,几近不可闻地应了一声。
“你的左臂被砍了下去,受了重伤,我看不见,不敢多寻,只能先止住血,背你下山。”晓星尘声音黯沉沉的,带着歉疚。他提着气,极力走得更平稳些,却又丝毫不敢放慢下脚步。
“不碍事,没了就没了吧。”薛洋在晓星尘耳边叹息一般说着,他嘴角扬了扬,舒心地勾起了个笑。
晓星尘喉结滚了滚,又道:“我日后会去寻的。”
“无事。”薛洋转了转头,唇贴在了晓星尘的侧颈上,感受着他颈上血脉的搏动。
他就这样贴了半晌,才又问:”渡影死了?”
“恩。”晓星尘应了一声,答着“死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薛洋彻底安下了心,半阖上了眼睛,舔舔干涩地嘴唇,弯着眼笑了笑。
他趴在晓星尘的背上,只觉得一呼一吸都变得舒畅了几分,似乎彻骨地疼痛都令他甘之如饴。他伏在晓星尘耳边,轻声唤了句:“道长。”
“嗯?”晓星尘应着,脚下带着几分狼狈下着山。
“山上大片的花都开了,艳艳的赤红,好漂亮。”薛洋声音软绵绵地,难得温顺。
“恩,那你替我多看几眼。”晓星尘脚滑了一滑,又堪堪止住。
“呵呵呵”薛洋低笑了几声,又轻声道:“这花......漂亮的很,若有一日你能视物了,一定......一定要过来看一眼。”
晓星尘吸了口气,顿了顿,应道:“好。”
“道长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累了,咳咳,困得要死,先睡一觉好不好?”薛洋低声央着,眼睛眨了眨,似是再也睁不开了。
“不许睡!”晓星尘低低呵斥了一声,又软了语调,轻轻哄着,“听话,马上就到家了。”
“家......我......”
“恩,家,我们就要回家了,说好的,我们带着阿箐云游四方,游西域、踏极北、渡东瀛、望岭南。隐姓埋名,一对闲散道侣。”晓星尘念起了那晚薛洋的话,声音柔软,尽力带着笑。
“呵,道侣,对,道侣。”薛洋轻声笑了笑,缓缓呼出一口气。
“你说过的,岭南荔枝甜,你一定爱吃。”
“恩,的确,我......素爱吃甜,天下也就你宠着我,咳咳,傻子一样,咳.....肯天天带糖给我吃。”薛洋断断续续说着,半眯着眼,连眸子 里都 沁满了温柔。
他张张嘴,又低声唤了句,“道长.....”
“怎么?”
“你走慢些,震得伤口疼。”薛洋轻轻闭上了眼睛。
“再忍一下,就忍一下。”晓星尘口中不断念着,“我们就进城了,回了家,就不疼了。”
“不疼了,再也不疼了。”